腊月已至,年味渐浓。在位于江西省瑞昌市湓城街道办事处罗湖路,年味似乎总比别处来得更早些。满街的红纸春联、各式年画等节庆产品,洋溢着欢乐、喜庆、祥和的民俗文化气息。在一家名为“文氏对联专营店”的店铺里,前来批发手写春联的经销商们早早来到这里选货、订货、提货,店铺门口来往车辆络绎不绝,店主文师国和妻子张萍妹更是忙碌不已。
从小写字认真,经常帮助老师钢板刻字印刷
1961年,文师国出生在瑞昌市范镇上源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从小就显露出天生的书法禀赋。读小学时,他就对文字的书写表现出特别的爱好。他的作业本,总是被老师们作为示范给其他同学观摩。尤其是写作文作业时,他对每一个文字都写得工工整整。
到了中学时期,文师国对作业的撰写要求越来越高,无论是语文、政治、历史、地理,还是数理化和外语的作业,他都书写得非常认真、工整。那时候,没有电脑,加上铅印课外辅导材料少,老师们在出试卷、出课外辅导材料时,都是采用钢板刻字(又叫刻蜡纸)、油印。老师们在教学过程中,都是自己精选题目,自己刻钢板,自己搞印刷,一下子增加了好多工作量。
老师们因为其他事务多,试卷、课外辅导材料的钢板刻字的任务,基本上都是由文师国来帮忙完成。刻钢(蜡)板要求用劲儿要恰到好处,刻重了,容易把蜡纸划破,油印时会漏油墨,弄得纸上墨迹斑斑,不雅观;刻轻了,漏油墨不充分,印出的字迹模糊不清,影响阅读。刻钢版还是个费神的精细活儿,只能心细如发,一丝不苟,不然一出差错,整张蜡纸报废,前功尽弃。
不仅如此,钢板刻字不仅要求文字工整,还要接受学校、学区领导的评价,文师国从来不敢马虎。渐渐地,他习惯了钢板刻字,也锻炼了他的心态。刻字时,他如同坐禅,平心静气,超然物外,不受外界干扰,还得有一股子韧劲,一口气能刻两三张,不出任何差错。
正因为如此,他经常会累得手指生疼,眼睛发涩,脖子酸硬。但他从不喊苦,常常乐此不疲。长时间的钢板刻字,也让文师国的文字书写有了显著提高,特别是硬笔书法,他经常是全校的第一名。
因为写字漂亮,屡屡受企业老板重用
“书法是靠日积月累的练习才逐渐学有所成,并非是一蹴而就。”文师国不仅对书法情有独钟,还有自己的感悟,也表达了自己对于书法的一些看法。
后来,随着学业压力越来越大,闲暇时间也越来越少,他只好放弃练习书法,以学业为重。文师国参加高考的时候,正是高考“过独木桥”的时刻,大学录取率还非常低,与大学失之交臂的文师国,由于家庭条件不算好,他没有选择复读,而是回家务农,娶妻生子。
90年代初,随着打工潮的兴起。文师国也成了打工潮中的一员,背起行囊来到福建一家粮食加工厂上班。工厂里的生活非常单调、枯燥,工作之余,没有其他文娱活动,他又拿起了钢笔练起字来。很快,他的字让全厂的员工一致赞叹不已。
2002年,他从福建辗转到上海一家铝业公司上班。有一次,他发现公司很多地方存在安全隐患,决定向公司的管理人员提出自己的一些建议。结果,他的建议受到了公司老总的重视,并且把他找到办公室详谈。公司老总不仅对文师国的合理化建议所打动,也对他漂亮的文字书写功夫所折服。随即,他被提拔为车间小组长,两个月后,直接被提升为车间主任。
2008年,文师国所在的公司被一家美国爱迪生金属颜料公司所收购,后被迁到江苏南通。作为原公司的骨干,文师国继续被留用,只是从上海来到了江苏,并担任公司下属一化工厂的副厂长,一干就是7年。无论是当员工,还是担任厂长,文师国始终没有脱离自己的书法。一手漂亮的文字书法,也让他得赢得了公司上下的一致尊重。
回到家乡创业,从硬笔书法转行毛笔书法
2015年,已经55岁的文师国,因年龄偏大,公司无法给他购买养老保险,加上家里的许多特殊情况也不允许他长时间在外地务工。于是,他决定辞职回到老家江西瑞昌重新创业。
创业与打工不一样,回家创业,等于离开了自己原本的老本行,一切从新开始。由于没有找到好的投资方向,文师国先是与妻子在位于市区圣门路与罗湖路之间的青龙农贸市场寻找了一处摊位,从事干菜经营。市场的生意都是早晨和傍晚时间最忙,其余时间比较清闲。每当忙碌过后,文师国找到了自己的时间,就是在摊位的桌子上写起字来。
有一天,文师国正在埋头写字,同村一位名叫张成炎的长辈路过他的摊位时对他说:“师国,你的字确实写得好,也确实有书法方面的悟性。但钢笔字只能用来欣赏,如果能转换为毛笔书法,或许能帮助你产生经济效益。”
没想到,一句不经意的话,却点醒了梦中人。“反正摊位上有时间,不忙的时候,我也来练练毛笔。”文师国说干就干,先是找点报纸来练笔,由于有硬笔书法的基础,没想到自己写字时,常常被一大群人围观。渐渐地,市场里一些做生意的伙伴,一到春节、乔迁或婚嫁的时候,都来找他撰写对联。
渐渐地,他的毛笔书法又得到了当地书法界人士的一致认同。2016年底,他决定在青龙农贸市场随近的罗湖路租一间门面,取名为“文氏对联专营店”,专门从事撰写各种规格的对联、酒店贺牌、娶亲生子日贴等,软硬笔书法都用上。
“楹联又称对联,具有内容丰富、言语简洁、音调和谐、形式活泼的特点,楹联习俗已经成为文化符号,是人民群众最为喜闻乐见的传统文学形式之一,它记录悠远历史,传承灿烂文化,寄托诗意情怀,阐明万物哲理,堪称中华文明瑰宝,世界艺苑奇葩。”文师国说。
青龙农贸市场以及罗湖路,是瑞昌市老城区最繁华的地方,每天的人流、车流都特别大,既是各种商品的集散地,也是各行各业的宣传窗口。凡是经过此地的人流,都能看到文师国的“文氏对联专营店”,加上挂满对联的门口又显得特别喜庆,大家都能一次性记住。很快,他的对联撰写也名声大噪,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手写楹联受宠,实现书写、批发、销售、运输“一条龙”
初尝甜头的文师国,决定在手写楹联方面大干一番。
走进“文氏对联专营店”,记者发现,虽然店内空间不算大,但一副副悬挂的对联井然有序,一摞摞封装的对联包装成箱。而文师国正在桌前挥毫泼墨,笔走龙蛇,一幅幅寓意吉祥、充满祝福的春联跃然纸上,红灿灿、充满喜庆年味的手写春联整齐亮相,围观群众不时为他送上喝彩和掌声。
“我国自古有画年画、写春联的风俗。楹联是中国文化的独特产物,集汉语语言艺术、民俗文化、书法艺术与制作技艺等要素于一体。”虽然练习毛笔书法时间不长,但一接触到毛笔书法却仍然令文师国觉得亲切。他的笔画沉着而精到,劲健而酣畅,灵活而生动。
文师国撰写对联时,与别人不同,他用一根长约一米的自制木推杆来辅助,不用其他人帮忙。而且写字的速度非常快,每副对联都是一气呵成。
他还发明了一个对联网架,用钢丝制成一层层的网架活动自如,将写好的对联放在上面自然风干墨迹,每副对联互不干扰,也不受大风影响,同时也不占地面空间。
“我不喜欢那些印刷的对联,用传统笔墨书写的春联别有一番风味!我家年年都是采用文师傅写的春联。”旁边一位姓柯的市民对记者说。
“粗略算下来,我每天都要写100多副对联。从元旦至今,我就销售了4000多副对联,老祖宗传下来的老手艺不能丢。再说,通过手写春联,为中国年增添传统文化色彩。”文师国对记者说。
“春联作为文化产业,发掘文化内涵、搞原创设计是重中之重。”如今,文师国的对联全部由他亲手书写,平时除了写对联外,自己也不断创作新对联,书写、批发、销售、运输“一条龙”的红纸对联成了他的新产业。
专业手写楹联,让火红楹联带来红火日子
为了拓展业务,他还在江西油嘴油泵厂附近又增加了一家分店。目前的对联产业已形成楹联创作、书写、制作一条龙服务的产业链条。
文师国将他的手写楹联业务发展成产业,得到了江西省楹联学会会长张小华的高度评价,还亲自来到瑞昌,与文师国进行了认真交流,并且对他的手写楹联产业提出了许多合理化建议。
“现在想想,我确实与书法有缘。如果不是重拾书法,我就没有创办门店的资本;如果不是因为朋友的提醒,我也不会萌生自己开门店发展产业的想法;如果当初耳根太软或者犹豫不前,我可能依然在一边上班,一边做着自己的书法梦。”文师国笑着对记者说。
“文师国可以说是瑞昌第一家将撰写对联作为产业来发展的,他的书法产业不断延展,许多单位的会务服务,还有许多酒店、宾馆、寺庙,都是楹联需求量大的地方,他一个人的业务几乎占了瑞昌楹联市场85%以上的份额。”一位姓张的春联营销客户对记者说。
又是一年春来到,大红春联写起来。“为热烈庆祝龙年春节,营造浓厚的节日气氛,让浓浓年味漾开来。我将节日祝福以及对瑞昌高质量发展的美好愿景,融入到一幅幅精彩的春联作品中,让火红楹联带来红火日子,就是我新年最大的心愿!”对于自己的手写楹联产业,文师国一脸自信。记者 朱淳兵 文/图